夢中的女孩
漫天星宿閃爍發亮,要是想要去數清其數量的話,那大概會令人眼花繚亂。但無可否認的是,它們的確美極了。
「這樣的星空,不知道明天是否還能看得見?」這聲音感性而脆弱,說話的是一個女孩子。
瞳潛意識地把頭轉向她:「請問...」
「噓...請安靜地聽我說!」她把食指豎在嘴邊,打斷了瞳的發問,然後從闊大的衣袖中掏出一支玫瑰花:「它很美吧?」
瞳沒有作聲,只是點點頭,然後又抬起頭來仰望星海。
她把手搭在瞳的肩膀上,然後低頭向他耳語:「神樂月瞳,有些事是你必須要去做的,這或許是你的命運,但你不要選擇跳避,有些事情只有你能做得到。僅記,不能令美麗的玫瑰花凋謝...」
瞳馬上轉身想要把心中的疑問訴清,但身旁只剩下數片玫瑰花瓣徐徐飄落。
強光刺目,眼睛張大了才發現身處在豆小的房間中,原來剛剛是一場夢...
瞳看看身旁的配刀:「怎麼回事...?」
「小伙子,你力氣不小嘛!」瞳正在幫忙推動燃料器的滾軸。
這是一座建在村子正中央的鑄鐵廠,因為男人們要出門打獵的關係,就算是熔鐵鑄刀這得粗重的工作,也得由女人們扛起來。
「哇,你看那個那人,真的好帥!」
「而且還很強壯呢。」
女孩子們在門外大呼小嚷的,弄得瞳也有點不好意思了。
一位成熟的大嬸端著餐碟,走向月瞳:「不要太介意,她們一看到帥哥就會瞎起哄。工作辛苦了,來,這是為你準備的午餐,還有蘋果。」
瞳以雙手接過大嬸手中的食物:「謝謝碗豆嬸嬸。」
「碗豆嬸做的飯菜味道真好...」瞳放下餐碟,正欲品嚐飯後果。
「想不到如此荒郊之地,竟能培養出這片綠蔭。」他盤坐在鑄鐵廠旁的大樹下,啃著鮮甜的蘋果。
只見一個人影在不遠處向他招手。
「大長老找我有甚麼事嗎?」在這狹小的書房中,光線欠奉,只靠一盞油燈作照明。
坐在書桌一旁的政和雙手托著下巴,眉毛緊皺,神情嚴肅。
遲緩了片刻,大長老說話了:「瞳啊,抱歉,這也許會途添你的煩惱,但除了你我不知道該跟誰說。」
「大長老信任我嗎?」瞳的表情也認真了起來。
政和把雙手放在書桌上,如有所訴地看著瞳:「在我直覺之中,你是這村子裡最值得信任的人,也希望我的直覺是對的...」
「月瞳願意為大長老分憂。」瞳的眼神十分堅定誠懇。
「好。」政和站了起來,從桌子踱步到書架那邊:「昨晚你離開牢獄後,我見過哥哥。」
「昭和先生?」
「對。他跟我說的一句話令我很在意。」他轉過身子看著瞳:「持著刀子不代表能夠自衛,該失去的最後也會失去...他是這樣說的。」
「對不起,我不太懂這話的含意。」
「我也不太了解,刀子到底指的是甚麼?該失去的又是些甚麼...」政和的面容是這般的苦惱。
這時傳來的敲門聲,打斷了二人的對話。
「大長老,你叫我們準備的東西都完成了!」
「好的,我現在就去打點。」
政和微笑地看著瞳:「瞳,你是個好人,但你畢竟不是村子的人,緣份有來時也有盡時,看來我們彼此的緣份已盡。」
他又從胸前的衣袋中拿出一個精緻的鈴鐺:「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東西,現在交還給你。不用問我些甚麼,從別人口中知道答案是沒有意義的,一切必須靠你自己去尋找。」
話別後,瞳來到了村子的宗祠:「在離開之前我還能做些該做的事。」
他拉開了蓋著微微的大簾子,然後割破了食指尖,任鮮血一滴滴地流在玫瑰花上。
玫瑰花開始閃亮生輝,那是從未有過的光芒。
眼前的情景令瞳未及驚訝,玫瑰花大刺刺地盛開了。
花芯的中間出現了一個女孩子。
「你是...」瞳強抑振驚的心情看著她:「...微微?」
女孩雙腳牽繫著鈴鐺。她慢慢走向瞳的跟前,以手輕撫他腰間振動著的配刀:「瞳,你終於來了...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