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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回 無我
「踏,踏,踏,踏……」輕逸的腳步踏在漫天花草的山野間,所踏之處則留下了沉穩的腳印。
那裡沒有紛爭,沒有煩惱,只有高山與流水,和一片片洋溢幸福和平的恬靜。
這裡是魂山,是無我隱居的地方。
人生在塵世上打滾匆匆數十載,人亦會自然間也悟出一些道理,這些道理也就是人生存在於塵世間的會意。
塵世,充滿了物質和精神的引誘,這些燃點起內心的仇恨和鬥爭的黑暗面,做出很多可怕的事情,而無我也曾走上這一個道路……
曾幾何時,無我與我荊邪風一樣,都以天下第一霸刀為目標,於是他走回了我的路,日復一日,年復一年,用他的愛刀「阿修羅」將天下的強者一個又一個斬開,因而令他悟出了「風林火山」,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變態刀招,至此天下間無一敵手,使他踏上武林最高處,那時間,一人之下,萬人之上,聞「鬼刀」之名無不莫拜,這些經歷可真令人羨慕,可是無我背後卻付出了代價。
在成名的路途上,使他結下了多個仇家。他的家小遭到仇家殺害,連他的妻子雙兒幾乎都無一幸免,雖然還有一口氣,但無藥何醫,無我的心此時如鐵鉛下海,漸漸地沉下去,直到深處……
抱著半死不活的妻子,思想麻目了,那時候他好像行屍走肉般一直行,世界除了他的妻子就再沒有其他東西。
直至有一天,聽到一把聲音……
無我不知這些聲音在何處傳來,初時他沒有在意理會過,後來那把聲音聲稱可以救治到他的妻子雙兒,雖然未曾見過那把聲音的本人,但能救活雙兒,那怕是上山下海,甚至是過分的要求,他仍是毫不猶疑地遵從那人的指示,每天十二個時辰陪伴妻子在則,將全部的精力奉獻給她,終於,雙兒復活了,還可以睜開雙眼跟無我說話,雖然她的身體還是虛弱點,只不過能夠望見她活著,為這一切辛苦點都也值得。
後來無我從那把聲音對話得知「那人」原來是「如來佛」,衪說醫活他的妻子是要將無我從極惡之地拉出來,並令他從善捨刀捨名捨利,免為他死後趺入無間地獄。儘管無我聽到這裡感到荒謬,可是他最後選擇了相信,畢竟「如來佛」能夠醫治他的妻子。
從此他捨棄了天下第一霸刀的霸業,放棄了寶刀,不問世事來到魂山隱居,專心求道和為死在他刀下的冤魂念經贖罪。
在這裡,就只有一個隱避世居的人,沒有「無我」。
淡淡流水,將那煩瑣的心情慢慢化淡。置身在烏語花香之中,肩膀的沉重彷如釋重負,緊繃的身體不自覺放鬆起來。
輕風偶然一動,吹拂了花朵的香氣,無我倒抽一口氣,那些香氣佔入鼻腔,繼而是胸腔,清新花香刺激大腦,瞬那間的感覺傳遍身體每一個神經,身心好像得到洗滴,十分舒暢。
好久了,這一份感覺好久也沒有來到了。自他成人以來,第一次感覺平淡的可貴。
「無我。」「如來佛」的聲音從無我的耳邊悄然地響起。
「是,師父。」自歸順於「如來佛」後,無我早已將「如來佛」當成師父這般對待,心裡對衪既感激又專敬。
「想起往事了嗎?」衪的聲音還是一如以住般慈祥,聲音給人的感覺像一個信賴的朋友,有一股難以言語的衝動想把心中的所有事向衪傾訴。
「沒有。」無我搖搖頭,不語,只是抬頭,目光放起天空上那灼熱的太陽,續道:「活著真好。」
雖然沒有明言,但是衪明白當中的意思。「是嗎?」接著一陣微風吹過,好像衪正在安撫著他的心窩。
他們一人一佛無語,默默地站在山頭,享受這活在當下的感覺。
然而,無我身軀一震,眼眸中多了幾分複雜的神光。
經歷過無數次戰場粹練的戰士,他們會感受到一種「氣」,「氣」這樣東西沒有形態,更說不準是戰士先天還是後生才擁有,我們也可以將「氣」理解成為「戰士的觸角」,以某特定的機率觸發而存在,例如遇到危機的時候,「氣」就會出現。
無我所驚的,就是感覺到「氣」的存在。雖然放棄從武多時,只不過一旦得到「氣」的本領,一生終其也沒法忘記這一份感覺,於無我而言,都不知道要好事還是壞事。
「踏,踏,踏,踏……」「氣」愈來愈逼迫,無我的心亦趨不安之中。
難道要逃避的,最終都逃避不了。
「無我,這是命啊!」
是感嘆,還有可惜。
山林間,又再起一場腥風血雨……
……………
數十息的迅速光景,已經交換了數十招。
苦寂眼裡神光閃閃,踏著奇異的步法,不斷以幾丈的距離游走,身影飄忽,如夢似幻,時而擎刀出擊,凌厲無匹霸氣刀昂處生出,刀刃帶起殘風縷縷,嘯嘯聲在我耳邊作響。
每逢血刃一出,恰是我刀勢最弱身處,巨力相碰產生的酥麻,差一點使我握刀的手脫力起來。
苦寂手中的大刀化作驚濤駭浪的刀影,傾鴻地向我爆發;潮水的攻擊,就只有將水斬開兩半,才有活著的希望,暗忖過後,我收拾起方才的心情,拿著兩刀而毫不保留,來回應他的示威。
單臂的苦寂獰笑著,眼神中毫無掩藏地表露奪狂的殺意,好像想說「荊邪風! 我要你今天栽我的刀下! 」,一切都是針對著我而言。
「噹噹噹!」數十回合的電光火石,刀光四射,戰場瀰漫著濃厚的殺意,刀氣橫空,如同潮浪一收一放,不過潮浪之勢一次比一次強,一次比一次愈強大。
苦寂的刀勢縮窄,迎來的大刀變成了猛虎,閃電撲去我那邊,天鷹斷不擋反迎,另一把刀蒼狼扣向苦寂當胸搠至。
血刃與天鷹斷只是一碰,接著分離,然後收回。苦寂快速閃去右側,再次出刀。
蒼狼扣刀勢未完,便在半空劃個半圓,轟去他的斷臂。
血刃疾連,瞬間又劃下一條銀線,光茫連至蒼狼扣那邊。暮地,我的防禦暴露出極大的空位,刀勢繼續擴張,長虹又再疾連,如同流星般沖擊我防禦空隙,胸膛處。
我奮力一蹬,筆直向後飛去,盡量爭取更大後徹的空間,雙刀亦如此同時向內轉動,將血刃擋開。「蓬!」恰是血刃的力歇處,小腹那邊的衣物被摚開,刀勢落空,儘管如此,小腹感到十分灼熱,還有隱約的廝裂的痛。
剛剛才空中落下,苦寇又提刀竄來,似乎他不想給我多一點時間來反擊。
受了些微的輕傷不算是什麼,我強自運功禦體,接著灑下一片刀光,暫時拖垮一下攻勢。
苦寂好像是預知似的,已一早舉刀擋下,硬接了方才的攻擊,他的身影好像慢了,而且吹了一下鮮血,但仍是繼續沖來。
我從來沒有想到他如此強悍,竟直接衝來。此時的苦寂聲勢逼人,令我感到強大的威脅。
苦寂的眼神血光盡現,好像是望見了獵物般野獸,抽刀砍去我那邊,準備透刀送出勁力,暴喝: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」
凡時強攻的時候,人的防禦意識是最薄弱的。在這生死時刻中,我冷靜起來,大腦飛速地運轉,想起對策。
可是刀光已離我不遠了……
[ 本帖最後由 農夫阿ROY 於 6-5-2008 20:22 編輯 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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